“看!”阿巴斯指向青河上游,被冻结的药师们身上的冰壳正在崩解,他们掌心的逆纹咒印吸收着光河,竟自行绘制出解冰的平衡咒。最前方的老者张开手掌,光河在他掌心聚成纳西尔常制的光明药膏,药膏接触冰层的瞬间,冻结的毒皿残片竟化作滋养水草的肥料。
冰窟顶部突然落下冰晶,每片都刻着双城百姓的善念祈愿。小普接住一片,看见里面是虎娃的字迹:“红狐说,自渡就是自己磨药时不喊疼,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另一片映着小娜教波斯盲童唱的善念歌谣,曲调里混着镜渊鱼摆尾的节拍,竟成了天然的疗愈咒。
当最后一颗冰核融入光河,两河之水突然沸腾着升起晨雾。雾中浮现出巨大的自度之舟,船身由善缘花茎与腐心藤根系交织而成,船帆上绣着双城咒印与“自渡”逆纹的共生图案。阿巴斯的药篓自动飘向舟头,篓中时光井手札的最后一页显形:“守誓人骨血化雾之日,便是众生自渡之时。”
“该让舟子们自己掌舵了。”小普将母亲的善缘花饰放在船头,花饰化作船舵,镜渊鱼群自动排列成罗盘,“波斯有句谚语:‘沙漠的旅人不需要永远的向导,只要学会看星辨位。’如今的双城人,早已能在毒雾中看见自己的善念星图。”
晨雾中,舟影渐渐淡去,却在两河水面留下永不消散的鳞光航路。小普与阿巴斯并肩站在冰川上,看着光河汇入善念城与波斯的方向,知道从此再无“守誓人”与“被救者”之分——每个曾在毒雾中挣扎的灵魂,都已成为自己的灯塔,用掌心的光核,照亮自渡的路。
暮色降临时,小普收到纳西尔的第二封信,信中夹着片特殊的花瓣:共生花的七瓣分别刻着“识毒”“辨善”“自度”“平衡”“承责”“传灯”“无界”。信末写着:“虎娃给红狐织了件鳞光披风,现在它能带着镜渊鱼飞过沙漠,给波斯的孩子们送自制药膏了。”
北风掠过冰川,捎来波斯光明堂的钟声,钟声里混着善念城药臼的捣药声。小普知道,下一站的旅程或许不再需要他亲自撑灯——当每个灵魂都学会在自己的骨血里点燃善念,再漫长的毒雾寒冬,也终将化作滋养自渡之花的春泥。而他与阿巴斯,不过是时光长河里的摆渡人,终究要目送众生踏上属于自己的自度之舟,在双城咒印的柔光里,航向永无终点的善念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