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子夜,两河源头的冰川发出闷雷般的轰鸣。七道冰裂自中心辐射开来,如同善缘花的七瓣脉络,将千年不化的冰层撕出通天亮缝。阿巴斯的药篓在冰窟前剧烈震颤,篓中时光井手札的毒血字迹突然流淌,在冰面拼出“骨血归河,自渡成舟”八个鎏金大字。
小普的佛珠悬空旋转,每颗珠子都映出善念城与波斯的实时图景:纳西尔正将最后一味腐心藤毒腺加入明眼膏,虎娃用镜渊鱼鳞在红狐额间画下自度咒,小娜摸着光明毯上自动更新的制毒图谱——那些曾被视为禁忌的毒术配比,此刻都标注着“平衡自度”的盲文批注。
“冰窟里是双城守誓人的骨血库。”阿巴斯掀开燃烧的药篓,露出底层冻着的十二支骨笛,每支都刻着与纳西尔后背相同的咒印,“三千年每代守誓人临终前,都会将骨血注入冰川,化作封印毒誓的‘冰核’。”他指向冰窟深处,漂浮着三百颗蓝金双色的光核,正是历代试毒人与药师的骨血结晶。
冰面突然传来叩击声,三尾镜渊鱼破冰而出,鱼鳍卷着纳西尔的信笺:“善念城的共生花在冬至日开花了,花瓣能接住毒雾化作晨露。”信末盖着虎娃的红狐爪印,爪心赫然印着“自渡”二字的镜渊鱼鳞纹。小普抚过信笺,发现纸张竟是用毒誓法典残页与善缘花茎共同制成,墨水中混着波斯盲童的眼泪——那是学会自制药膏后喜极而泣的结晶。
冰窟深处的光核突然集体明灭,映出波斯盐池的场景:新王余党正用罪骨毒皿残片冻结青河上游,冰层里封印着数百名试图自渡的药师。阿巴斯的腐斑骤然发烫,他认出那些被冻的药师袖口,都绣着与自己相同的逆纹咒印——那是向双城守誓人致敬的自度者标记。
“用骨笛唤醒冰核。”小普取出纳西尔母亲的善缘花饰,花饰在冰光中化作钥匙,插入冰窟中央的咒印凹槽,“每个自渡者的骨血,都该成为照亮他人的灯,而非永远封存的誓约。”十二支骨笛同时鸣响,音调竟与善念城药臼、波斯银铃、镜渊鱼摆尾的节奏完全一致。
蓝金双色的光核开始融化,骨血化作流动的光河,顺着冰裂流向两河。小普看见每滴光河里都映着自渡者的剪影:有波斯盲童用光明毯自学配药,有善念城百姓用腐心藤残根肥田,甚至有曾投靠新王的毒师,正跪在盐池边用毒术净化被污染的善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