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觉得我形容的不合适,但那个时候,她就是像一条疯狗。”
“大概是病得太难受了,什么方法都缓解不了她的痛苦,所以用这种疯狂的举动来发泄自己。”
“因为吃太多药的原因,她常常分不清现实和臆想,也很难控制自己拥有理智,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会爆发。”
“她渴望我能安慰她,可她又讨厌我,她希望有人能陪她说话,可她又讨厌别人跟她说话。”
“她最讨厌的,是我跟她说话,最严重的时候,她只要听见我的声音,就会发疯。”
“我不知道缘由,我一度以为我们不适合做母女,事实也是,即便她没有生病,我们大概也不会亲密无间,我们两个脾气太不和了。”
“后来,我发现你妹妹经常给她看些话本子,还把话本子里的人代入我和她,这才导致她对我的厌恶,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范围。”
“那天,我去找你妹妹,我走以后,她就找宁安告了状,宁安趁着我不在,把吉吉、山山,还有火火,骗到花园里。”
“她一开始是对着脖子咬的,想直接把吉吉他们三个咬死,幸亏丫鬟没被宁安唬住,一直都悄悄跟着。”
“这边一出事,她们就立刻冲了上去,这才没有出人命,可吉吉他们依然被咬伤了,连着好久都睡不安稳,看见叶宁安就怕得不行。”
“后来长大一点,这件事渐渐也就不记得了,可架不住叶宁安经常发疯,他们又时不时看见。”
“所以他们也不是怕你,是怕叶宁安,而你跟叶宁安,长了同一张脸,他们是怕你这张脸。”
“不过现在叶宁安走了,小孩子忘性大,对父亲母亲又天生想要亲近,估计很快就不怕你了。”
叶西洲听完,一直沉默着,直到赵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听见他问:“那日太医来,说你身体虚弱,气血亏损,却并未言及你中毒之事。”
赵琳转头,和叶西洲对视,她想,他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便先开口说:“知道那么清楚干什么呢?过日子,要难得糊涂。”
叶西洲说:“过日子,当然要糊涂,常言说,不痴不聋,难做家翁。”
“可做人,还是要清楚一点的好。”
“如果你并未中毒,那就是你污蔑了我母亲,自古死者为大,我母亲又为你婆母,你造谣诽谤长辈,自该向她上三柱香,以示请罪。”
“可倘若你中了毒,也确实是我母亲所害,那便不是一句亏欠就能说清的。”
“我自知,常年征战在外,对你和孩子都多有疏忽,这是我为人夫,为人父的过错。”
“但若你除了独守深闺,独掌家门外,还受了别的委屈,那便不是你我夫妻一体,就能抹过去的。”
“我需知晓全部的真相,才能在感情之外,尽力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
“或许你不需要,但我需要知道,你究竟受了哪些委屈,我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小心规避。”
赵琳盯着眼前的桌面,并不想和叶西洲讨论这个话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实在没必要在一个男人面前,一次次诉说自己的苦难,尽管这个男人,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丈夫。
“母亲!”
叶承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赵琳长出一口气,蓦的笑了。
“改天再说吧。”
——
翌日。
赵老爷和赵夫人,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还有赵琳的哥哥姐姐们,早早就来了赵琳家。
赵琳打算在中午设宴,本来就不是成婚的喜宴,倒没有必要选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