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君朝一旁伸手,玉桃立刻将五人的身契递过来。
“有两人是死契,三人是活契,不过时限都过了,三人也没有赎身离开。”玉桃为了今天,做了大量准备,务必要让夫人彻底掌控侯府。
温竹君点头,同时目光在场中扫视了一圈,旁边是几人的嚎叫声,气氛衬托到这了,遇到她目光的人,都被吓得一个瑟缩。
她缓缓靠在了圈椅上,闲闲道:“你们当中,谁去将这五人的东西给拿出来,我赏五两银子。”
玉桃一愣,“夫人,我们自己人可以去啊。”
温竹君摆手,直接托着一个五两的银锭子笑道:“你们有谁去”
众人面面相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有人忍不住了,举起手大喊:“我去。”
温竹君将银子放在桌上,微微一笑,“等你回来。”
她让心思最细腻的绿橘跟上去盯着,防止使坏。
玉桃小声在她耳边解释,去的是个花匠,活契在身,在府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温竹君看了看光秃秃的园子,连草都没多少呢,觉得在武安侯府,花匠有存在感是挺难的。
很快,东西就送来了。
五个人,五大包破烂,花匠搬了五趟,大概是急着领赏,直接连被褥卷都抱过来了,跑得满头大汗。
阵仗挺
大,铺盖卷被端过来,那五个人有两个直接不敢吭气了,人堆里也有人眼神躲闪。
温竹君心头冷笑,看来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呢。
花匠上前领赏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看到夫人毫不犹豫地将赏钱亲自递到他手中时,他激动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温竹君望着那堆脏臭的东西,想着自己身边的姑娘都是干净人,也不好让做这种事儿。
“你方才收拾的时候,他们的东西,可有什么异常不如你去搜吧,搜出异常,我还有赏。”
花匠一愣,一时没有动作,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后。
这时,人群里开始咋呼了,嗡嗡嗡地跟苍蝇似的。
温竹君听得很清楚,说什么赵嬷嬷在的时候,都没有说要搜东西,就连老夫人在世,也没有这么对待下人的,说她不把人当人。
她任由他们说,只看着花匠,“怎么你不敢了难道你在侯府,也做了亏心事吗”
花匠连连摇头,黝黑老实的脸上满是惶恐,“夫人,赵五在侯府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
温竹君笑了笑,“那你就去吧,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保你无虞。”
赵五回头看了眼众人,咬咬牙扑到了那一堆破烂里。
人群里的声音越发大了些,有人是确实不满,有人在浑水摸鱼。
不过也侧面证明,侯府里的下人,都被惯坏了,这要是母亲来管,嘴巴怕是要抽烂了。
玉桃清了清嗓子,怒目圆瞪,“怎么都想挨板子了夫人没叫你们说话,你们说什么呢来,你,你站到前面来说。”
点到人,那人才缩头缩脑地不敢动。
温竹君看人群安静了,才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
“玉京里头,恐怕只有武安侯府这么闲散吧不然你们当中有些人怎么都不愿离开呢往些年,侯爷跟赵嬷嬷宽容,不愿多纠缠,但玉京大部分人家,都不是这么做的,别人家是扭头就送官府,或是悄悄发卖,我呢,年纪小,学的都是别人家的手段,今儿这一出,某些人心里,其实应该有数的……”
正说着呢,花匠就从其中一堆破烂里抠出了十几粒小金豆豆,藏得还挺深,竟然塞到了褥子里,还细心地用线给定住,若不细摸,根本察觉不了。
“夫人,您看,都是真的。”花匠赶紧捧过来。
温竹君接过来的刹那,又赶紧停手,示意放在桌上。
她笑得很灿烂,望着一众面色难堪的人,打趣道:“哟,咱们侯府的下人,很富有嘛,金豆豆都有啦”
玉桃看得眼睛都瞪圆了,她帮着姑娘管了很久的小金库,对金银很敏感。
金银这类东西,官府把控是其一,还有就是流通率不高,市井里大部分都是用铜板,官宦人家用银子交易还算正常,但用金子的,那也极少了。
就连夫人的陪嫁里,除了首饰这类,金子也少得很。
一个下人,能拿这么些金豆豆,不用说就知道哪里来的。
“继续搜。”玉桃狠狠剜了已经装晕的人一眼,朝自己爹道:“爹,你也来帮忙。”
范老三有些嫌弃,“我,我不想弄,可能有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