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黑暗
返回前厅，戚九夭面对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并没有说明内情，只牵起嘴角摇了摇头。
对于她自己来说，被莫名强压上的名头并不是什么好事，强大的权力也是一种附加的责任。
在戚九夭彻底搞明白【世界之书】背后的所有秘密之前，只要她自己一个人烦恼就行，她的同学没有必要被牵扯进来。
更何况。
戚九夭的目光落在阿祖妲身上。
她揉揉额角。
自己的事还没搞明白呢，还得想办法操心操心人家的。
拾一亲口承认学院的特殊性，戚九夭也越发不相信原文中七零八落的主角团能在学院里汇聚三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巧合。
远远没有解决完。
不过还好，现在表明了立场，只要【世界之书】还选择她，暗部这边的相关情报，她也能知道部分。
起码信息不会过于闭塞。
最终课业结束，戚九夭因为向拾一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问题，于是在临走前，得以去看了看自己曾经，或者说十几个小时前还是的同事们。
表演师和学徒们被分开问询，后者几乎属于不知情人士，据说甚至还有刚来上班没几天就碰上这档子事的，问不出来什么，暗部的人很快也在使用异能清理部分记忆后，准备给他们安排一个其他落脚的地方。
唯一的一点变故，是发生在最后的房间里。
图那和亚被安排在一起，当戚九夭在裴帆和顾白琛的陪同下走来时，他们像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表情怔怔的……不对。
戚九夭摸了摸自己已经卸掉伪装的脸，意识到。
这确实是她以戚九夭的身份和他们第一次相见。
但都不重要了。
两人都算是演出团资历比较老的学徒，却也是连团长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看管他们的暗部人员把早早就能搜罗的信息都整理好，包括两人接触过的所有污染兽，戚九夭三人看了一遍，没有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混沌女神涉及到的密辛太多，尽管学徒们只浅浅地接触到最外层，裴帆也要如法炮制地把他们部分记忆清除掉。
忽然，不同于两眼呆滞的亚，一头乱发的女孩忽然站起身，情绪激动。
“不！先生！请等一下！”
图那异常的反应引起顾白琛的警觉，她先一步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图那看向裴帆。
她这样聪明，怎么看不出这个年轻男人的异能是什么。
尽管两方身份差距悬殊过大，面对闻所未闻的大人物，图那手指都在恐惧地发抖，她依然壮着胆子提出自己的请求，“请您不要完全抹去我的记忆，先生！我是所有学徒里和她接触得最多的，如果威利特或者团长想要反过来查些什么，留着我，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指的是戚九夭。
“带着被倒闭演出团裁员的记忆活着不好吗？另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被卷入争端，还能避免一些你无法承受的灾祸与麻烦。”裴帆看着她，“你说的只是一种猜想，暗部不养闲人，也不会庇护一个只会空谈的累赘。”
咬紧牙，图那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先生，无论什么考验也好，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起码让我证明一下自己。哪怕是顺藤摸瓜地调查，我的身份，依然好用。”
图那竭尽所能，在命运的天平上增加自己的筹码。
她没有异能，加入演出团之前甚至连温饱都是问题，现在连身份以外更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此外，除了以及孤注一掷的勇气，她什么都没有。
戚九夭看到图那紧张到微颤的瞳孔。
但显然，她的筹码也不无道理。
假假真真，有时候“诱饵”确实会起到一个意想不到效果。
戚九夭就用自己切身证明了这点。
事关重大，短暂的权衡后，裴帆和顾白琛决定，暂缓清洗，但起码要先将图那带到云宓面前，由她亲自安排。
天平缓慢地斜向这个女孩。
犹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尽管还没有尘埃落定，图那望着三人准备离去的身影，忽然踉跄着追过去。
“七姐。”
身后传来的喊声让戚九夭停住脚步。
是了，她没有告诉这个女孩她真实的名字，所以图那只能用曾经的代称这样呼唤她。
戚九夭回身，看到的是一只仿佛被暴雨淋湿的小狗。
“七姐，我没有被洗去记忆，你也不要忘记我，好不好？”图那说着，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戚九夭这时才意识到。
和那些学徒，甚至表演师们都不同，这是一个很聪颖，同时也极其慕强的女孩。
或许自己从前后对付不同等级的两只污染兽开始，就给这个女孩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也成为促使图那做出这样决定的诱因。
戚九夭看了会女孩，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
掌心擡起，她挥了挥手，然后才背过身。
异能者的体质加上治愈药剂，当初被白葵蛛毒素腐蚀的地方早已恢复如初。
但是。
第一个冲上前，用绷带帮她包扎的图那一定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走出房间，虽然看不到图那震惊在原地，回过神后眼眶发红。